【1870年】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早晨
但是
没人欢笑
没人唱诵
几天了？
六天？
不不不
没那么少
十几天了吧
那天的天气以现在完全不同
离开伦敦的那一天
纷纷的细雨
蒙盖整个城市
战争的传言
比腐烂的肉迎来苍蝇还要快
这是国家用人的时候
零零种种的海报
贴满每一条大街
各式各样的口号挂条
挤满了小巷的每个角落
个个都是招请人们把孩子送入军队
家里有男儿的父母
都是愁眉苦脸
这一送别
可能就是永远阴阳相别
不少有钱人家
用钱买通官员保住 自己的骨肉
没钱的
就让孩子躲到乡下
到那些官员难以找到的地方
好让自己的血脉流传下去
牛赢敦街的彼得夫妇
不惜打断17岁儿子的脚
逃避被做去做兵得命运
我在车上
默默地看着我的伙伴站在他家门口
他把最后的行李放上车
盖下车厢
门再度被打开
大腹便便的她挣扎的走出门
在她胸前的那颗红宝石项链额外夺目
九个月
再不久又要生了
眼睛的周围已经肿了
可能是怀孕的水肿
但也更可能是昨晚哭通宵
她的手
摸摸她的项链
她一紧张
一不开心
都会去摸摸那条项链
从外婆时代就传下来的传家之宝
细细的雨一直下
“格蕾丝，你回去你妈妈那里，然后到乡下避一避”
她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微微的点头
她眼睛也不什么眨
深怕一眨眼
就少见眼前的他一眼
手还是没离开过项链
他叹了叹气
缓缓地说
“假如我回不来。。。”
“不要胡说”
她语气是坚决的，“你一定要回来”
项链被她的手磨得非常出力
“我是说假如。。。”
“连想都不可以想”
我确定，那个宝石上已有不少她手指摩擦到出血的痕迹
“我哥哥会照顾你的”
他说
她拉下项链
他吃惊
“你知道这个项链对我的重要性吧？”
“知道。。。但为什么。。。”
她为他戴上
“你要负责拿回来给我”
她没有任何改变那任性的要求的意思
他知道讲不赢她
他点头
他吻她
她吻回
她掉泪
他流泪
时间要到了
我也没有任何想按车笛催他
我没有亲人
我不懂什么是爱
我每天也是冷冰冰的
但我知道
这就是所谓的爱
时间到
他把她缓缓推开
不回头的上车
踩了油门就走
一路上
我没说什么
就算是我能开口
我要说什么？
身为他的伙伴
在这种时候
只需安静的陪着他
这些年
快乐或伤心
我也是那么默默地看着他
向军营驶去
在报到时
我看看周围的人们
拖着不轻的行李
更是背负着更加沉重的心
前面的队伍
人数不多
上面挂着一个布条
两个字横跨那布条
【军医】
船只撞到比较大的浪
整个船跳了一下
我从回忆中苏醒
在一旁的他
也好像刚恢复意识
这是海
背后是故乡
前头是岸
德国的地方
几分钟后
是地狱涌出来的地方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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